今天,环球房讯小毛就大家最近讨论的丰南丰且南兮整理了以下内容,希望能够有助于您了解丰南丰且南兮。

滔滔大海,漠漠平川,天地造化,遂有丰南。丰南虽然建县晚近,但历史悠远,早在新石器时代,祖先就在这里繁衍生息。而后,北方少数民族的粗犷与强悍,同中原文化在此多次交融碰撞,积淀下丰厚的历史文化。历史的巨笔在这里迤逦了千年,近代洋务运动兴起,又饱蘸浓墨,扬起笔锋,写下震动华夏的一笔。改革开放,丰南再度声名鹊起。况乃剧烈的地壳变动、壮观的海陆变迁,都给我们留下丰富的想象。还有大海沉淀的生命奇观,造化成就的茫茫草泊,都是大自然对丰南的慷慨赐予。

千层蛤壳

丰南有文字可考的历史,最早可追溯至两千多年前的殷商时期,那时属山戎国,再往前就一片混沌了。

那些混沌的岁月又是什么样呢?还是让古老的遗存告诉我们吧。

那是在公社化时期。一日,东田庄公社大吴庄大队的社员和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工地,挖一条排灌沟渠。当挖到还乡河分洪故道时,铁锹触到一层硬邦邦的东西,任你怎么用力,也挖不下去了。人们铲去浮土,蹲下来一看,无不咂舌惊奇。

原来那硬物不是砖石瓦块之类,而是密密实实的贝壳堆挤在一起。有的是单体,有的两两相对,大者二尺有余,小的也可盈尺。它们层层堆垒,横插竖穿,几无罅隙,不知经过多少年的挤压,已然石化,锹镐下去,“咔咔”火星四溅。人们以近乎原始的工具,硬是将层层壳体,一堆一堆地挖上来,在长长的河段堆积如山。凡见过那场面的人,无不为之震撼。

这些表面粗糙的贝壳,侧看如一层层薄薄的石片叠压在一起,当地人叫它“千层蛤”,实为远古牡蛎外壳。后经挖掘测定,东田庄一带的牡蛎贝壳层宽约200米,厚1-4米,绵延达一公里,储量万余吨。后来,村里对其进行小规模开采,经粉碎加工为钙粉,用作饲料添加剂,制药业也少量用之。

由一种活生生的海洋动物,变为一种无生命的矿产,一个“矿”字,让人想到沧海桑田的巨变。据碳同位素测定,这些贝壳距今已有一万多年的历史了。也就是说,一万年前,丰南大片土地还是汪洋大海,海岸线就在今日东田庄一线。那时,汹涌的海水日夜拍击着这里古老的海岸,也将大海深处的牡蛎们不间断地推涌过来。潮涨潮落,斗转星移,这些牡蛎渐渐堆积起来。不知过了多少年,大海慢慢向南退去,牡蛎们则永远地留在了这里。而后,西北风带着高原上的黄土漫漫飘来,牡蛎层渐渐被黄土覆盖……

专家说,在迄今为止大约200万年的时间里,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地方,如此大范围的海陆变迁,共经历了八次。也就在最后一次海退之后,丰南陆地才大体固定下来,并成为人类早期活动的地区之一。

万灶煮海

在我国漫长的海岸线上,分布着无数盐田。其中,中国最大的盐场——南堡盐场,就坐落在唐山沿海一线,其前身越支盐场就在丰南境内。

早在西周时期,越支沿海就出产海盐。春秋战国时,燕国因这里的渔盐之利而崛起于渤碣之间。北魏孝昌二年(公元526年),在丰润越支(今属丰南),始设盐务管理机构——盐监司。那时,现今地处丰南腹地的越支村,距大海不过咫尺之遥。

唐宋辽金时期,越支一直是北方盐产的主要基地。到元代,越支盐产至鼎盛时期,军民竞相制卤熬盐,一个个盐灶绵延排列,灶火熊熊,昼夜不息,出现了“万灶煮海”盛况。彼时,越支盐场年产海盐已有数千吨,一度出现了海盐“席袋山积”,运盐车辆“牛马蔽野”的景象(元·徐世隆《越支盐场重立碑记》)。在长芦二十二个盐场中,越支盐产最盛。

清顺治年间,经巡盐御史亲临各场调查,从山海关到老黄河入海口千里沿海有二十四个盐场,若论面积和生产规模,越支盐场仍为最大。

越支盐场最初的生产方式为“煎盐”。即先行“制卤”(高浓度海水),而后架灶煎炼,结晶为盐。沿海架锅煎盐的“灶户”渐渐聚为村落。这些村落,多以“灶”字命名,丰南沿海带“灶”字的村庄就有15个,如孙家大灶、李家大灶等。

至清朝中叶,日晒法逐渐普及,而越支盐场仍依旧法煮盐。落伍的生产方式,致使延续了一千四百多年的古老盐场就此衰落。新中国成立后,丰南盐业再度兴起,大片荒滩辟为盐田,到20世纪中期,年产盐已达百万吨以上。此后蓬勃发展的盐化工业,更是催生了一座滨海新城。只是岁月荏苒,大海南退,昔日的产盐重地——越支,已去海百里之遥了。

大唐遗迹

唐王征东,途经丰南,留下不少逸事,世代相传。

唐太宗贞观十六年,新罗(当时系大唐属国之一)国王传书于唐,称百济与高丽联合攻占其领土,请天朝发兵平复。两年后,唐太宗鉴于半岛(时称辽东)局势逐日恶化,决定御驾亲征。东征途中在唐山诸地休整兵马,曾在丰南宋家营驻扎,并在离村数里的小集村南一沙坨上,制造铠甲兵器,称“造甲坨”。造毕运至宋家营(当时称“送甲营”)。想当年,造甲坨上炉火熊熊,锤声叮当,工匠们裸衣赤膊,昼夜打造兵甲;运送原料甲胄刀矛的大车往来奔驰,络绎不绝,到处是一种大战在即的气氛。皇帝亲征,更为这方土地带来一种神圣和荣耀。

传说太宗在宋家营驻扎时,尝引十二小将和数百人马,在村外两棵银杏树下操演。人说,早年留在树上的刀痕箭迹,还依稀可见。至今那两棵历经千年的银杏犹在,高可摩天。

宋家营村内的一眼老井也因那场战事,留下持久的名声。井名“敖井”,井口一丈见方,井水清冽,水面常年离井口不足一尺,往来行人伸手可掬。风雨之时,井内嗡然有声。据说当年唐军官兵马匹,全靠这眼井饮水,井水非但不竭,且越汲越旺。清光绪十七年版《丰润县志》载:“敖里井,在宋家营中西北隅,水甘美不竭,相传唐太宗征东,军马驰驱,重赖此井。”

宋家营西北有个小村叫教军场,相传也是那次东征大军的驻扎地。从教军场这个村名里,还可想见当时升帐点兵、操练兵马、人吼马嘶、声动四野的雄壮气势。

蒹葭苍苍

人都有怀乡之情。维系乡情的,有的是山,有的是水,有的是乡居老屋,有的是乡语乡音。对许多丰南人来说,他们深深眷恋的,乃是家乡那片苍茫的草泊。

那是沿海一片广阔的湿地,乡人叫“草泊”或“南泊”(“泊”字读作“bái,白”)。那里沟沼密布,苇深草密,走进草泊,恍若置身“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塞外草原。一场大雨过后,穿行其间,不时听到水流之声。在草莽间仔细寻去,方见那浅浅的流水,就从脚下流过,流不多远又隐没于苇丛之中。晚秋时节,苇絮飘飘,如万颗奔星漫天飞舞。到了夜里,野径没有了人迹,鸟雀停止了吱喳,在黑魆魆的草丛中,只有看泊人守着一豆灯火,莹莹闪动。在这样的夜晚,荒莽的神秘就会围拢过来,草泊古老的传说就会萦绕脑际。

那片荒凉僻远的草泊,亦是渤海湾的鸟道。春天,野草刚刚泛绿,南来的大雁、野鸭、天鹅、鸬鹚就在这里落脚。候鸟们停留时换下的羽毛,如白雪般散落在草地上,风起处,那些轻盈的羽毛就飘飘起舞,甚至遮满天空。

草泊是鸟的乐园,也是鱼蟹的天堂。每当春水融融,数不清的幼蟹就从渤海湾沿着大大小小的河渠溯流而上,越过滩涂沟沼,向草泊深处进军。农历七月,每当夜幕降临,肉满黄肥的河蟹就从坑塘池沼河汊里往上爬,穿过草场野径,有的一直爬进村子,闯入院落,“嚓嚓”地挠门,甚至肆无忌惮地爬到坑上、蚊帐上。在草泊一带的夜行马车,只听一路“嚓嚓”作响,暗夜中不知有多少河蟹被碾于轮下。这时节,天一擦黑,在河边堤埝,凡是挨水的地方放一盏灯,或点一支火把,无风时哪怕燃一支蜡烛,河蟹就会瞄着亮光,呆头呆脑地爬过来,伸手可得。若在水边挖个坑,坐进一只水桶,桶前亮着一盏灯,不用人守候,河蟹就奔着灯光爬过来,一只接一只掉进桶里。

草泊附近村庄下大雨的时候,条条道路都流着水,随便在哪条道上弄个小沟闸上箔,都可捉到鱼。而草泊里的鱼更是多得让人眼晕。那里,用不着张网捕捞,只需在浅沟中用苇泊围成旋形“闸”入水中(俗称闸箔),鱼儿就会争先恐后游进闸箔尽头的“鱼旋”,旋里的鱼越聚越多,以至脑瓜挨脑瓜,挤挤撞撞,翻来跳去,“呯叭”有声。这时,把抄网插进鱼群中,可以戳住,直立不倒。鱼多时用抄网捞出,暂时倒进一旁用苇箔圈成的“鱼囤”里,卖时再捞出。活蹦乱跳的鱼,也能“囤”而储之,令人神往。

如今,野生鱼蟹虽然沦落,但人工养殖兴起,金鳞紫蟹依然唾手可得。

铁路煤河

19世纪中叶,洋务运动兴起,火轮运输、机械制造、金属冶炼等新型企业得以建立发展,对煤炭需求空前增加。于是开平煤矿应运而生,并于1881年全面投产,到1883年日产超过600吨。为解决原煤外运问题,李鸿章奏请清政府修建一条唐山至北塘的铁路,用铁路将开平煤运至北塘,再经水路外运,奏章很快得到批准。孰料在铁路筹办之时,由于顽固派阻挠,朝廷又收回成命,只准许开挖一条芦台至唐山的运煤河。

1880年10月,煤河开挖。没承想,因地势一路走高,且流沙严重,结果这条运河,经35公里挖到胥各庄南便戛然而止,此地乃始称“河头”。至此,开平产煤便由马车从矿井运至胥各庄,再经煤河转水路运往天津。

因骡马加水运环节多、运费高,李鸿章再次上奏,将原计划修到天津的铁路暂且修到胥各庄,而后与煤河相接。又经几番周折,铁路终于在1881年5月13日动工,11月工程告竣,全长9.76公里,史称“唐胥铁路”。唐胥铁路建成之初,以2至4匹骡马拉一节载重10吨的煤车,沿铁轨缓缓行进,效率低下。1882年,胥各庄修车厂制造的“龙号机车”问世,作为牵引动力,运力大增。

唐胥铁路通车后,开平煤炭由铁路运至胥各庄煤码头,装船经芦台入蓟运河,顺流而下至北塘。

唐胥铁路是中国第一条标准轨距铁路。1887年,唐胥铁路西延至芦台,1888年修至天津,此后向西向东不断拓展,终于交织成华夏大地庞大的铁路网。如今,这段不足10公里的铁路已是微不足道,但中国四通八达纵横交织的铁路网,却是从这里起步的。

对丰南而言,那条铁路那条运煤河,更有深远而亲切的意义。

如今丰南的城区所在地胥各庄,百余年前,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倏忽间成为中国第一条铁路的终点,并在此建起这条铁路西端最早的火车站——胥各庄站。紧傍火车站,就是煤河繁忙的水陆码头。胥各庄商铺货栈亦因之空前繁荣,以至煤河“两岸洋楼花坞,目不接赏”,桥旁水畔“列肆鳞比,人烟辏集”(见民国版《丰润县志》)。胥各庄也由萧索荒村而逐渐繁荣,终成丰南县府所在地。


来源: 唐山劳动日报 于东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