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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州越秀区中山四路长兴里

一座前后三进的老宅院

隐藏在四周林立的高楼和喧哗闹市中

青砖灰瓦

绿树掩映

门楼上书有“邱氏书室”四个大字

如果不是专程拜访

过往路人往往想不到这就是

在中国近代史上大名鼎鼎的万木草堂

时间拨回到127年前。清光绪十七年,三十四岁的康有为租下邱氏书室设馆授徒,宣传变法救国思想,培养维新变法人才。此后,他与梁启超、麦孟华、徐勤等弟子出发北上,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戊戌变法运动,为后世留下“万木森森万玉鸣,只鳞片羽万人惊。更将散布人间世,化身万亿发光明”的传奇。

〓清代“学位房中的学位房”〓

广府学宫、番禺学宫

广东贡院均在附近

“这里原本是邱氏家族为邱姓子弟参加科举而建造的书室,而且还是学位房中的学位房。”近日,记者走访万木草堂,展览服务部主任李映达向记者介绍道。原来,清代学子要参加科举,必须先通过院试成为秀才,进入学宫备考,然后再到广东贡院参加乡试。

“就像现在高考考生在考场附近租房备考,古代的学生也希望住在贡院和学宫附近。”于是,很多宗族都在考场附近以书院书室的名义修建宗祠,为本族学子到省城赶考提供补习食宿场所,以维系族人之血缘联系。最高峰期,达到数百间之多。邱氏书室因为位置优越,广府学宫、番禺学宫和广东贡院均在其附近,而被称为“学位房中的学位房”。

今天的万木草堂仍保留浓厚的书院气息。它是一座典型的岭南硬山顶祠堂式建筑,建于清嘉庆九年(1804年),距今有214年的历史。2008年经过修缮后重新开放。走进头门,转过屏门,便是天井,天井后的中堂是康有为当年讲课的地方,中堂两端各有两个小房间,上有饶平、从化等文字。李映达告诉记者,这是“功名房”,“来自哪里的人可以住哪个房间,是根据建宗祠时的股份来确认的”。

广州市岭南建筑研究中心规划师孙海刚留意到,万木草堂不同于有着华丽装饰的陈家祠,风格可以用朴素来形容,灰塑基本为单色,只有屋檐上一对神兽是彩色。但这里非常实用,主体建筑的四周还建有上下两层木楼,内外共有几十间厢房,“把有限的空间尽可能扩大”。

〓有段古〓

三处万木草堂今只留邱氏书室

1858年,康有为出生在南海县银塘乡(今佛山南海区丹灶镇)一个祖上四代教书的儒吏世家。虽然聪慧好学,康有为的科举之路却屡战屡败,但得益于家族的万卷藏书,他的学问从经学、理学到佛学、西学无所不通。1890年春,经历了赴京应乡试不第、上书变法无果后,康有为搬到广州,其学问盛名远播,引得远近学子慕名求教。其中,陈千秋、梁启超成为了最早的康门弟子。

1891年,康有为租下了位于长兴里的邱氏书室,创立“长兴学舍”,正式挂牌讲学。随着慕名前来求学的人增多,1892年,康有为把学舍搬到如今广卫路附近的卫边街邝氏祠。1893年冬,康有为再次把学舍搬到现在文明路广州市第一工人文化宫后的广府学宫仰高祠,并正式称为“万木草堂”,取“将倾之大厦,必须有万木扶持,而非一木所能胜任,故欲集天下英才而教之,冀其学成,群策群力,以救中国”之意。

从1891年开办长兴学舍,到1898年戊戌政变时,万木草堂被清政府下令封禁,康有为在广州办学前后历时8年。人们将三个办学点都统称为“万木草堂”。不过随着历史变迁,至今保留下来的只有“邱氏书室”。

〓有讲究〓

招生不看门第年龄,只论“同心”

张启祯是康有为次女——康同璧生前最后一任秘书张沧江的儿子,也是《万木草堂集》的编撰者之一。他告诉广州日报记者,有关万木草堂的历史资料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康有为培养学生的方式和深厚的师生情谊。

“康有为招生的标准很有意思,不是看门第高低、年龄大小、学问深浅,而是与他们一个个人详谈。只要对方有一定文化水平,能接受他的维新变法思想,有志于维新,就能入学深造。”梁启超回忆与康有为第一次见面时,本来“以少年科第”沾沾自喜,自己的学问却被康有为批评是“数百年无用旧学”。两人聊了近12小时,康有为猛烈地抨击了旧教育的积弊,并提出维新变革、“经世致用”的新理论,“以大海潮音,作狮子吼”,这让梁启超感觉如同“冷水浇背、当头一棒”,于是他心悦诚服地拜在康有为门下。

“通过这种特殊‘入学试’进入万木草堂的学生,往往都会被康有为的爱国热情所感动,其中多数更成为维新政治活动的中坚力量。”张启祯说。据说,万木草堂中学生年龄最大的已有50多岁,年长于康有为,年龄最小的不过十六七岁。万木草堂的脩金(即学费)是每个学生每年十两银子,跟广州其他书院一样,对家境贫穷的学生则免费。

〓击鼓三通开讲〓

首开体育、音乐、舞蹈课

现在邱氏书室的主厅保留了一个有趣的细节——讲堂书桌旁有一面红色大鼓。万木草堂学生卢湘父在《万木草堂忆旧》中写道,康有为每次升座上课前,都会以击鼓三通为“上课鼓”,四邻学生闻声而至。

万木草堂的学科分为“文字之学”、“经世之学”、“考据之学”和“义理之学”四大类,下面则细分有外国语言文字学、中国词章学、万国政治沿革得失、格致学、数学、地理学等小学科。

康有为讲学不设书本,讲座上只摆放茶壶茶杯,别无他物。但讲学及半,馆童一定会端上小食,比如点心、粉面,让康有为补充体力。“每论一学、论一事,必上下古今,以究其沿革得失,并引欧美事例以做比较证明”,梁启超的胞弟梁启勋回忆,“我们最感兴趣的是先生所讲的‘学术源流’,先生每一个月讲三四次不等,一讲就四五个钟头”。每次讲学时间虽长,但康有为丝毫不见倦意,学生们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认真地记下精彩的讲课内容。

除了中西兼备的“文化课”,万木草堂还设有体育课、音乐课和舞蹈课。为增强学生体质和培养他们的纪律观念,康有为在万木草堂中专门设有“干城科学长”,负责带领同学每隔一天做一次体操,开创了中国非军事学堂的体操课先河。草堂里还有一个礼乐器库,中有钟、鼓、磬等,学生们每个月习礼一次。习礼时,学生们唱着康有为作词的《文成舞辞》,跳着他编的“文成舞”,场面颇为盛大。

当时广州虽然有不少书院,但大多雾气沉沉,甚至有的书院漫无纪律,学生挥金如土、聚赌吸烟。但万木草堂学风严谨,每日检查“威仪”,学生们无论是寒冬还是酷暑,都穿着长衫,没有穿着短衣或赤脚的人。当时人远远看到穿着蓝夏布长衫的学生,就知道康门子弟。

〓藏书4万册〓

草堂内有个“现代图书馆”

在万木草堂讲学的8年间,康有为多次离开广州,有的是入京应试,有的是外出游览讲课。但万木草堂的治学却从未停滞,更诞生了极为特殊的自治、自学制度。

为了方便学生自学,康有为与他的弟子建起了一座颇具规模的“书藏”,足有300多箱书,合计约4万余册。“书藏”的书籍主要来自于康有为的个人藏书和弟子的捐赠。康家数代先人收藏的“澹如楼”、“万卷楼”等图书,全部运到万木草堂。梁启勋回忆,他在草堂“除了读中国古书外,还要读很多西洋的书。如江南制造局关于声、光、化、电等科学译述百数十种,皆所应读”。

康有为对买书相当慷慨,在学堂搬到广府学宫的1893年,他不仅一口气签下了10年租约,还“以千二百金大购群书”。据悉,江南制造局自同治三年以后30年间销售的西学书籍总计不过11000册,康有为就买了3000多册,占总数的1/4。

“书藏”的制度与现代图书馆颇为相似。卢湘父在《万木草堂忆旧》中记载道,图书管理员由同学们担任,每人轮值一个月,要借书的人需要跟管理员申请,管理员检查书况后借出,借书人把书名写在书藏薄记上,还书时注销。每个月结束,都要把所有书籍归还,清点统计,如果需要续借则要重新登记。

当管理员事务繁琐还要担责,有的学生不喜欢,但卢湘父“乐此不疲”。因为草堂藏书多是外面看不到的珍本,他可以借机窥探当中奥秘,“同学多闭户自修,惟予则于书藏中自修也”。

康有为的高材生陈千秋则非常爱护书籍。梁启勋回忆,“(他)看书时,如果在房中走着看,总是用长袖子托在手上垫着书看。如果坐在桌旁看书,就用右臂长袖把桌上尘土拂净,才肯把书放在桌上。另一个学生曹著伟喜欢躺着看书,每天都拿很多书放在床边,看后随手放在床上,随拿书随放书,第二日又不把书归还书架上。日久满床都是书,晚上只好睡在书堆里”。

万木草堂没有考试制度,康有为考查学生的学习状况是通过札记簿来实现的。学生们听讲、读书,都要把心得和体会写在“功课簿”上,每半个月交给康有为一次。无论问题长短,康有为都以长篇批答,并每一个月召见同学一次,复查笔记,询问学业,再因材施教。功课簿写满后,则进入书藏,供新来的同学阅览。

让人可惜的是,维新变法失败后,万木草堂被查封,藏书部分被窃取,更多是被付之一炬。

〓这是学堂更是摇篮〓

培育出一代教育、报业先锋

“在万木草堂我们除了用功读书之外,还有一种特殊工作即编书。”梁启勋回忆,在编撰完《新学伪经考》、开始编撰《孔子改制考》时,康有为指定了一二十个同学,商定在某月某日几点至几点,会合在大堂,坐在硬板凳上通读历代学者著作,录出有关孔子改制言论。

张启祯认为,“就像现在教授让他的研究生一起做研究一样。编书一方面锻炼了学生的整理资料、分析问题和写作的能力,另外一方面也是在给学生灌输维新思想,把维新学说根植在学生的心里头。”

万木草堂每半个月举行一次演讲会,让学生们自由发表意见。即使康有为不在草堂,高材生也可以代他授业,互相启迪,学生们常常慷慨激昂地谈论国事。这让万木草堂在八股成风的晚清教育界中成为一股清流,不可避免地招致了封建顽固势力的讥讽,但也受到有爱国革新思想人们的赞扬。进步民主人士张元济在解放后题诗赞扬万木草堂:南洲讲学开新派,万木森森一草堂。谁识书生能报国,晚晴人物数康梁。

万木草堂被查封后,康门子弟各散东西,但仍致力于社会进步,尤其在教育界和新闻业界有突出的成绩。记者查看陈汉才的《康门弟子一览表》发现,182名受业弟子中,担任世界各地报社编辑、主笔或评论员的有17人,执教于中外中学高校、甚至担任校长的有19人,比如,早年入万木草堂受业的郑洪年是暨南大学创始人之一,卢湘父则毕生致力于澳、港两地的平民和妇孺教育事业。

“万木草堂,象征着一个旧世界的终结和一个新世界的开始。它最大的意义在于推动社会进步。”张启祯对记者说。“万木草堂不仅是一个集读书、讲书、编书为一体的研究式学堂,更是发出除旧布新呼声、培养人才队伍、推动社会变革的维新阵地。”

现成历史文化遗产活化的经典案例

2010年,广东森岛集团组建了万木草堂管理团队,每年投入上百万元,与越秀区博物馆以非盈利方式共同管理万木草堂。2012年,万木草堂被列为广东省文物保护单位,是广州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万木草堂陈列馆副馆长黄惠雄告诉记者,现在万木草堂着力于传统文化、岭南文化、广府文化和康梁文化的传播与弘扬,逐渐演变成文化中心和社区艺术馆,继在2010年至2016年举办300多期“薪火文德·草堂茶话系列讲座”后,近期推出了“声音博物馆”项目举办了,宋代书法鉴赏、洞箫文化讲座等活动也深受公众欢迎。万木草堂是民间资本与政府共同管理之下历史文化遗产活化的经典案例。

孙海刚说,近年,活化老建筑以致过度商业化引来了一些争议。他认为,应该基于老建筑本身的价值和特色进行活化,更高层次的活化应该结合周边环境、业态乃至城市定位。“需要一个前瞻性、全局性的纲要,才能保证活化不走偏。在如何活化老建筑上,万木草堂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例子。”

文:广州参考·广州日报记者 方晴

图:广州参考·广州日报记者 陈忧子

广州参考·广州日报编辑 董业衡